【万千昼夜】I WANNA
玛格烈菊：预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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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年，叶叶生日快乐！
1
六月的天变幻莫测，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，这一瞬天边的乌云便翻涌而来，挟风带雨席卷了整个城市。
天气预报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，路上的行人大多被杀了个措手不及，纷纷涌向街旁的商铺，推推搡搡地挤在狭窄的屋檐下，一面拍打着身上的水渍，一面埋怨着大雨带来的种种不便。
若是平时，定会有人注意到被挤到角落里的那个小孩，但此刻人们的心情都被搅乱，无暇顾及旁人。小孩蹲在花店门口的一角，从地上捡起一朵花，小小的一朵花落在地上，沾上了污水，花瓣也掉落了一大半，他小心翼翼地拭去污渍，将露出本来面目的小白花拢在手心。
他不喜欢雨天，潮湿、阴沉的氛围不仅使心情变得沉闷，连美好的事物一不留神也会被践踏。
“雨快停吧。”他这么想，也这么说了。
没人发现，在小孩的嘴唇动了几下之后，瓢泼的大雨刹那便停了下来，若不是湿漉漉的街道和屋檐下尚未断绝的雨珠作证，这来去匆匆的雨竟仿佛一场幻觉。
小孩也有些惊讶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头顶散开的乌云，随后笑了笑，身影混迹在人群中消失不见。
2
职业选手的自制力首先体现在酒精上，平常周泽楷在这点上一向做得很好，但在捧着第八赛季的冠军奖杯时，众人内心的喜悦奔涌而发瞬间突破防线，酒自然而然地就被摆在了桌上，成了锦上添花的助力。
到底还是谨记着规定，周泽楷并没有喝太多，至少在队员们乱糟糟地倒作一团时，他还能拒绝工作人员的搀扶，自己扶着墙回到了宿舍。不过进门之后他就没什么精神了，灯都没来得及打开便软软地趴在床上，深夜的单人宿舍尤其安静，只能听到他略带酒气的喘气声。
他的身上没有力气，脑海却并未平静，人在取得成功时总爱回忆自己披荆斩棘的漫漫征程，再展望自己未来的蓝图，周泽楷的思绪也逃脱了理智的束缚，一生的时光正肆意演绎跳跃着。在梦境与现实交织的走马灯中，一个身影穿插起大部分内容，那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，是他持续已久的暧昧心事。
想到那个人就会很开心，周泽楷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，没有旁人，他嘴里嘟囔了几句，然后睡意便涌了上来，眼皮一沉，最终缓缓睡去。
生物钟很准时地在六点半将周泽楷唤醒，衣服乱糟糟地罩在身上，他揉了揉头发，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。
水流的冲刷下，思绪逐渐回归，昨晚的记忆也丝毫不差地钻进他的脑海，周泽楷突然错愕不已，手忙脚乱地结束冲澡，浴巾随便一裹便直奔书桌，他的手机放在上面。
颤抖着打开手机，周泽楷只觉得眼前一黑。
3
叶修是在第二天中午收到短信的，内容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加一个标点——谢谢前辈。
得知轮回夺冠后，叶修在第一时间将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给了新晋冠军队长，叶修能预见轮回庆功宴的热闹，回复时间漫长也在意料之中。
他对轮回的这位队长颇有好感，年轻、帅气、（荣耀）技术高超、性格虽然不太合群却很合他胃口。平日里两人在竞技场PK时，叶修也是多加提点，后辈略带羞涩地笑意和字少却急切的回应也并非叶修臆想，其实现实和渴望只差揭开头纱的最后一步，这次轮回夺冠，叶修终于寻着由头将这一切摊在双方眼前。将自己内心剖白的后果无非两种，叶修有获胜的自信，因此，面对后辈冷淡的态度和回应时，说不失望是假的。
叶修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宽，别人的嘲讽也罢压迫也好，他总能不放在心上。他本以为这失败的告白也能转眼被抛在身后，但爱情这种东西总是奇幻无比，得不到的更是意难平。尽管平日里战队的事已经足够让他心力交瘁，但入睡前一秒他还是会稍微想起某个战队的队长，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对他害羞地笑着，让他睡觉也浑身不舒服。
他正准备打一场持久战，借助时间的威力，造化却偏偏弄人，将他往S市推。
4
契机是他去轮回卖技能点。
做生意这种事大概也是需要天赋的，幸运的是叶修拥有这项天赋，谈判过程虽然说不上惊心动魄，结果也大致使双方满意，顺便他还见到了周泽楷。
来的路上他便做好了准备，但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叶修还是有些不自在，看得出周泽楷也是，旁边的经理还盼着周泽楷主动说点什么，但他张着嘴巴老半天也没说出几句话来。
叶修苦笑，周泽楷本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，更别说是面对自己了。
“小周还是不爱说话哈。”叶修将活揽过来，经理连忙点头：“是是是，叶神比也知道，我们小周性格就这样。”
周泽楷不需要说话了，便站在那里笑，当一个尽职尽责的门面，偶尔想说些什么也总跟不上众人的节奏，只能在一旁打圈圈。
叶修余光一直注视着周泽楷，见此不禁噗嗤一笑，心也跟着柔软起来，来时的犹豫一扫而尽，心里的某个念头却更加坚定了。
5
离开轮回时经理和周泽楷一行人送他到门口，他将旁人支走，周泽楷在他的目光下有些手足无措，头低得叶修都快要看到他的后脑勺了。
叶修又好气又好笑：“小周，你很不愿意看到我吗？”
周泽楷猛然抬头：“不是的。”
“那你干嘛一直低着头？”
“我......”
我了半天便没了下文，叶修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耐心是如此充足：“不打算请我吃个饭吗？”
叶修还没发那条短信前，两人PK，胜者每次都以对方的一顿饭作为奖赏，但到底不会一顿一顿都记下来，来来回回两人已经欠了对方说不清多少次饭了。
周泽楷面露难色，欲言又止。
“没时间？”
对方摇头。
“那还是不想见我。”叶修心里有些黯然，手在口袋里摸到烟盒，刚要拿出来又想起周泽楷劝他戒烟的话，又将烟盒放了回去。
“不是这样......”周泽楷说，“想见前辈，但是，不敢见。”
叶修的心跳加快了，他有预感，心底的那朵花将会在今天绽放。
6
花朵绽放的前提是吸取足够的养分，周泽楷最终还是如约将叶修带到了一个餐厅，叶修心情急切，草草吃了几口便停筷，催促着眼前还在嚼吧嚼吧食物的周泽楷，并且严重怀疑周泽楷正在拖时间。
事实上叶修的怀疑没有错，周泽楷本来就不善言辞，有关叶修事更需要仔细斟酌，一顿饭慢条斯理地吃下来，再怎么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。
叶修目光殷切，周泽楷终于鼓足勇气。
“短信，是我的错。”
叶修点点头，心里暗暗回应：“拒绝前辈当然是你的错。”
“我不该说那句话。”
“是了，我看到还真挺难过的。”
“前辈对不起。”一张帅脸又要窝到胸口了。
叶修伸出手，重重弹了一下周泽楷的脑门，周泽楷抬头，额头上一块红印，眼眶也潮湿泛着水光。
叶修有点慌了：“怎么了，弄疼你了吗？怪我怪我，要不你弹回来吧。”说着身体往前探要去抓周泽楷的手。
周泽楷乖乖地被他抓着手，被他带着往前伸，手指却软趴趴的靠在叶修的脑门上，叶修噗嗤一笑，周泽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“那就这样喽？”叶修握着周泽楷的手不放，周泽楷挣了挣没挣开，良久，对上叶修的眼睛：“恩，就这样。”
7
“为什么你都不说你想要呢？”叶修摊在床上，四肢像散了架一样酸涩不已，“每次都是我主动，好像我很饥渴一样。”
周泽楷尽心尽力地充当按摩工人，一双手在叶修的腰侧缓缓按压，纾解叶修的劳累：“你要才是喜欢。”
“别转移话题哈，认真回答。”
周泽楷皱着一张脸，然后凑到叶修耳边。
......
叶修点了一根烟：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你有预言的能力，想要的东西只要说出来就会成真？”
周泽楷老实地点点头，看着叶修指尖的烟欲言又止。
“真的不是什么童话故事吗？”
“不是的。”
“当初不回应我是因为喝了酒说了想要和我在一起？”
“恩，我的错。”
“那那天你为什么又答应了？”
“面对前辈，拒绝不了。”
“现在怎么又敢说了？不怕我跑了？”
周泽楷抱紧他：“跑不了了。”
叶修拍了他一下：“想不到我们小周也有心机了。”
周泽楷抱着他蹭蹭，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又有了反应。
叶修坏笑：“要不你说说看？我想看看有什么后果。”
周泽楷眼神一凝，叶修感觉大事不妙。
8
“那我可以对你许愿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许愿下个赛季的冠军是兴欣。”
......
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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